沈玉淮谈及往事,不由得心中感伤。
“微臣的母亲之死,跟这位刺史密不可分的关系,要不是他……微臣母亲怎会上吊自杀?”
叶烬明听完,倒是与监察司调查出的事情差不多,其中多了些细枝末节罢了。
“有证据么?”
他短刀直入,毫无废话的直接问道。
沈玉淮羞愤的别过脸,咬牙道:“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逼迫了微臣的母亲,更何况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,证人几乎都死光了。”
这也正是他恨的地方。
为什么自己这么无能,十多年了已经没有查到真相,甚至放任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多年。
“本王提醒你,先暂停对他的调查。”
叶烬明难得好心了一回,在沈玉淮问出为什么这句话的时候他扬起眼眸,冷笑一声。
“这件事情,远没有那么简单,更何况你难道不知道,扬州刺史刘墉到底是谁的人?”
沈玉淮摇摇头。
“还有你父亲沈颂文当年左迁,后又自缢一案,更是刑部秘辛,没有陛下手谕,就连本王也调不出来,据说此事与当初宫变一事有关……”
宫变?!
沈玉淮抬头,瞳孔猛然一缩。
“微臣父亲一事……难道另有蹊跷?”
叶烬明点头,不置可否。
“沈大人这几日最好老实点,刘墉背后之人,本王如今也只是猜测到十之八九,总之当年之事,不是现在的你能查的。”
沈玉淮吞了吞口水,温润如玉的身躯此刻似乎因为胸口内的痛苦而微微蜷缩。
“沈大人是聪明人,如果不想死于非命的话,最好是照本王说的去做。”
叶烬明言尽于此,他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。
“这是监察司能在安全范围内探查到的所有东西,沈大人不妨看看。”
沈玉淮恭敬的接过,他低头,手掌抚过这漆黑的烫金册子,心中一阵激荡。
与此同时,叶烬明已经抬脚迈了出去:“至于之后这几日,沈大人还是老老实实准备今年四围科考一事为好。”
阮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叶烬明站在一起了,长廊下的二人郎才女貌,异常登对。
沈玉淮攥着手中的册子,高声道:“王爷……微臣斗胆一问,您为何愿意帮助臣?”
叶烬明挑眉,阮月当即会意。
“沈大人为人公正,朝堂之上您竟肯替瑶光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子辩驳,甚至不惜得罪了镇国公,我与王爷都钦佩您的品性,这是您应得的福报。”
“总之,我也得替瑶光谢谢沈大人。”
二人离开大理寺后,叶烬明将人抱到自己腿上,马车此时忽然压到一颗石头子,阮月重心一歪,扑到了男人怀里。
凌冽的苏合香将阮月包围,叶烬明顺势搂住她的腰,将人抱紧。
他微微压低眼帘,灼热的目光似乎带着实质性的危险:“本王什么时候说过,钦佩那个姓沈的了?”
叶烬明捏住阮月的下巴,迫使她与自己对视。
阮月前面完全是在胡编乱造。
她总不能提前和沈玉淮说,自己是因为好奇他最后结局是不是报复错了人而感到好奇,这才寻借口来见他吧。
更不能说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了。
只一句,她最后替瑶光感谢他倒是真情实感的敬佩。
沈玉淮其人,倒真称得上一句如兰君子。
阮月瞧着叶烬明的模样,就知道这个小心眼的又在因为自己太过关注于沈玉淮,冷落了他而生生气了。
哄大反派嘛,阮月已经信手拈来。
她捧起叶烬明的脸,吧唧就啄了一口。
“王爷大人有大量,怎么会计较这种小事呢对不对?”
叶烬明盯着她红润的唇瓣,目光闪了闪,“不,本王是睚眦必报的小人,王妃错了。”
得,叶烬明一用这种口气叫她王妃,准是要犯病。
阮月摆烂的往他肩膀上一靠,几缕不听话的发尾顺着钻入叶烬明的衣领,惹得他一阵痒痒。
“那王爷说怎么办嘛……我累了……”
她给叶烬明顺毛有一套,每次只要她故作委屈,随便一撒娇,保准叶烬明魂都没了。
还怎么舍得坏心眼的搓磨她呢?
岂料今日叶烬明竟然不吃她这一套。
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她这个吻,反而是坐怀不乱的挺直脊背,目光淡然的看着她。
阮月登时有些尴尬,她撇了撇嘴,心中骂到装模作样的狗东西。
叶烬明看着怀中人咬牙切齿的炸毛模样,心中不由得一软,可爱。
可他面上依旧淡然,那双凤眸里是深沉的平静,甚至连阮月一把站起来,离得他远远的,叶烬明也没有反应。
“系统,查一下老狗比好感度。”
【宿主,攻略对象好感度依旧为:73,这些日子并不长进,请宿主再接再厉,完成剧情,顺利达到一百点好感度,走到大结局。】
阮月忽然有些郁闷,不仅是这好感度停滞不前,还有就是上午的时候,叶烬明还跟小狗一样粘着她,如今这又怎么了?
一副柳下惠的模样。
!
难道是已经厌倦自己了?和女主旧情复燃了?……
不应该啊,还没得到她呢,怎么可能就厌倦了。
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她脑海里乱撞,本来天气就热,阮月还胡思乱想,不一会,她就把自己搞得更迷茫了。
她甩了甩头,竟然得出了一个结论。
那就是,叶烬明肯定有新欢了。
摄政王府到了。
叶烬明掀起门帘,照旧将手递给坐着的人。
没想到阮月竟然看也不看他一眼,精致绕过他的身体,踩着软凳走了下去。
“……”
叶烬明有些不解的望着她的背影。
岂料,在他跟在后面进屋时,无论他怎么搭话,阮月都一声不吭。
直到她拿出自己的小包裹,准备收拾东西时,叶烬明终于按捺不住,将人一把抱起|抵|在桌子上。
他漆黑的眸子带着压抑的疯狂,下意识的,他只有一个念头:她也要弃他而去……就如同自己的母后一样,再也不会理他了。
他又要孤身一人?!
不,不允许……
叶烬明狠狠的盯着阮月的眼睛,咬牙道:“你想做什么?想跑?想离开我?”
阮月本来就委屈,被他这么一凶更是气愤。
她冷冷的抬眸,眼眶已经微红:“当然是回家,本郡主在王府叨扰多日已经是不好意思,王爷说笑了。”
呵呵,狗男人不是装冷淡吗?那就比比谁更心狠。
叶烬明听着她忽然改变的称呼,一种莫大的抽离感让他气血翻涌,漆黑的瞳孔闪着红光。